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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八十八回 人 熊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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酷熱!這裏的氣候顯然沒有天池那樣在夏季也透著清涼。

雖已立秋,可感到仍然太陽直射著地面,遠處戈壁上散發著陣陣地熱浪,讓人透不過氣。

好在羅布泊這片長滿蘆葦的濕地,在戈壁的包夾下顯得似夏季沐浴過的少女般地清爽,給了人們渴望。

人熊!這個羅布泊特有的異人族類,好像戈壁中的熱浪一樣蒸發掉了,沒有一點信息。

遠遠看見有兩匹馬在水塘飲水,距離兩匹馬不遠處,濕地邊上疲憊地坐著兩個人,這兩個人不是別人,是另外一組聯絡的成員,袁小怡和華多多。

本來一貫滔滔不絕講不完話的華多多,此時像打蔫的茄子般失去了往日的精神,更別提多說什麽話了,只有楞神的份了。

袁小怡這位自認為聰明絕頂的鬼機靈,這時也沒了轍,失望充實著她整個的身體,很無奈!很沮喪!

他們已經在這幾天裏,在羅布泊地域搜尋了幾個來回,連人熊的毛都沒見,更別說人熊了。

長時間的默默無語,讓華多多感到饑腸轆轆,於是轉過臉對袁小怡說道:“哎!我說袁小怡,我肚子餓了,得吃點飯了,你也吃點吧?”

袁小怡好像沒聽見似的,沒有搭理他。

華多多則獨自起身用水囊在水塘中打了些清水,然後從行囊中拿出了些風幹牛肉和饢餅,坐在地上慢慢地吃著,吃了一會見袁小怡依然沒什麽反應,起身走到袁小怡身邊將水囊遞給袁小怡便說道:“你也吃點吧!”

沒想到袁小怡一把打開了水囊,氣得華多多發怒道:“我說袁小怡!你別擺你大小姐的臭架子啊!叫你吃飯你還來勁了!不吃算了,餓死你!”

之後,又獨自一人坐在那裏吃了起來。袁小怡背對著華多多,眼淚從眼眶中“刷刷”地溢了出來,心中十分地難過,氣憤、無奈,更多的是自責。

她覺得自己是那麽的無為,那麽的無助,那麽的無能。

華多多的話只是個引子,則讓她更多地反省自己的過去的言行。

輕微的抽泣,讓華多多不知所措,這是他第一次見到袁小怡哭泣,感到這個一向在自己面前躍躍欲試的人,忽然間變了一個人似的,顯得是那麽柔弱。

心裏再罵自己剛才的話說得重了,趕緊有些內疚地說道:“袁小怡!剛才不是有意的啊!向你賠不是了!”

說完觀察起袁小怡的舉動。

過了一會,袁小怡用衣袖擦擦眼淚說道:“拿來!”

“拿什麽?哦!明白了!”華多多說著將水囊與吃的遞了過去,袁小怡便用了,好像沒有發生過剛才的事情一樣。

著急也實在是沒用,因為他們根本不知道到哪裏尋找人熊的蹤跡。

華多多無奈之下對袁小怡說道:“袁小怡!咱們也別瞎折騰了,這裏的狀況不錯,我們就呆在這裏休整一段時間,等明天再說怎麽樣?”

袁小怡沒有支聲,但也沒有反對的意思,在她反覆考慮之後認為:她們來回的奔波,也沒有什麽效果,人卻累得半死,的確需要休整了。

袁小怡在這組中,被幹平常安排為組長,所以華多多動不動就請示袁小怡。

華多多這一陣已經用他們隨身帶的帆布鋪在了地上,然後又給袁小怡鋪好,兩人的距離僅有一丈之遙。兩人一挨上鋪倒頭便睡,即刻進入夢鄉。

看來他們實在是太累了,不知睡了多久,嚎叫聲首先將袁小怡驚醒,睜開眼看見漫天的星鬥,在黑夜中閃閃亮光。

這是個無月之夜,袁小怡突然聽到四周有“唰唰”的響聲。

轉眼一看有無數大小銅鈴般的黃光不停地游動,袁小怡猛地跳了起來,隨手抄起了短劍,亮劍護在自己的胸前,劍鋒在星光下閃爍著寒芒,意識到這是狼群。

與此同時,張口大聲喊道:“華多多!快起!狼群!”

袁小怡的喊聲在空曠寂靜的原野上更是大了,華多多被震得一軲轆爬了起來,手裏拿著劍,四處張望,不停地說道:“狼群!在哪?在哪?”

當他定下神的時候,看見無數條黑影舉著它們發光的眼睛,圍著他們不停地旋轉,此時華多多卻不慌了。

在龜茲的荒山中曾遇到過群狼,還不是被他們打敗了,兩人漸漸地背靠背靠在了一起,緊盯著狼群的一舉一動,華多多對袁小怡說道:“還記得龜茲遇見的狼人?”

“當然記得了!”袁小怡回答道,“那些狼人我們都不怕!何況狼群!”華多多志氣地說道。

袁小怡豪爽地笑道:“哈哈!那好,就叫我們殺狼為快吧!”

黑夜中狼群發亮的眼睛,在飄忽游離著,而且越來越多,好似一個個招魂燈一樣散落在荒原上。

袁小怡與華多多全神貫註地觀察著狼群的舉動,只要它們往上撲他們就會大開殺戒。狼群看到了他倆手中劍光的寒芒,好像有些膽怯和猶豫,只是圍著他們滴溜溜地亂轉,不時地發出長嘯,而不敢立即發動進攻。

天邊傳來一聲雄壯地嚎叫,聲音蓋過了狼群的長嘯,狼群開始慌亂起來,這些狼是餓極了,又不願意放走這到口的美味。

然而,終究是恐懼壓倒了饑餓,狼群迅速向嚎叫聲相反的方向逃離。

袁小怡與華多多驚奇地地看到,比狼大數倍的雄壯的動物嚎叫著向狼群追去,剎那間,轉危為安。

華多多喘了口氣問道:“袁小怡!追狼的動物是什麽?知道嗎?”

袁小怡搖了搖頭說道:“我哪知道!不會一會兒到我們這裏來吧?”

她這樣一說,把本來已經舒緩了的氣氛又搞得緊張起來,華多多有些緊張地說道:“這下完了!狼群都這麽怕這些動物,我們倆豈不成它們的美味?完了完了!”

華多多消極的話語激怒了袁小怡,袁小怡怒道:“你閉嘴!狗嘴裏吐不出象牙來!烏鴉嘴!”

那些巨大的黑影趕走狼群後,漸漸地向他們呆的這邊三三兩兩地圍了過來,有七八個之多,袁小怡與華多多屏住呼吸,心砰砰直跳,看是緊張壞了。

走近了大概看清楚,這些東西,個頭只是比人略高,可各個膀大腰圓厚實的不得了,有四五個人捆起來那般粗壯,臉似人形犬牙暴露,渾身茸毛,時而站立、時而爬行。

有幾個各抓著幾只狼的尾巴扛在肩上,那些狼頭沖地,嘴裏淌著血,顯然是已經斷了氣,這讓袁小怡、華多多看上去更是恐怖。

隨著這些猛獸越來越近,他倆運功凝氣做好了戰鬥的準備,那些猛獸將他們倆圍了起來並沒有攻擊,而是不住地打量他們,然後“嗷嗷!”的嚎叫,震耳欲膿、響徹夜空!

叫聲停歇之後,突然間有聲音道:“你們是人類?怎麽到我們的領地?”人話說得還是不錯。

袁小怡、華多多四下張望,以為自己聽錯了,居然有人說話,可身邊並沒有什麽人啊!

“問你們吶?”話音又響起,袁小怡這才看見是猛獸裏其中的一只,這讓袁小怡驚奇之餘,反而不那麽害怕了,因為她有種感覺很是奇特,但是證實之後才能清楚。

“我們來這裏找人!”袁小怡盡可能婉轉地回答道,“找什麽人快說!”簡直是怒吼地問道。

袁小怡被猛獸的問話激怒,心道:對你們客氣,還來勁了,以為我們怕你!於是大聲針鋒相對地喊道:“找人熊族!關你屁事?”這下將猛獸們楞在當場。

之後,又嗷嗷地說著什麽,然後對袁小怡與華多多兩人說道:“我們就是人熊!”

“啊!”華多多顯然是以為聽錯了,該輪到他楞在了當場。袁小怡則是興奮地“吔!”了一聲,她剛才的感覺被證實了,他們眼中的這些猛獸,真的是人熊。

華多多此刻反應過來,也是十分的高興,嘴裏不住地說道:“太好了!太好了!”

袁小怡立即將魔獸之戰即將來臨,天下各路英雄、各類種族都要齊聚魔鬼谷,與魔獸決戰的事情簡略地敘述了一遍,那會說人話的人熊,在聽完了袁小怡的敘述之後,冷不丁來了一句:“那關我們什麽事?”

這把袁小怡給倔在了那裏,一時啞口無言。

華多多見狀即刻說道:“有什麽關系?關系就大了!先不說這魔獸怎樣塗炭生靈,就是它們要消滅一切生物而言,你們人熊就逃脫不了幹系!”

華多多並沒有接著往下說,而是觀察著那人熊的舉動,不想人熊又說道:“魔獸?我們沒見過,就是來了,我們也不怕!倒是你們人類擠占我們的生存空間!”

華多多反駁道:“人類的事情以後再說,先說魔獸的事情,為什麽我們要爭取更多的族類,就是因為魔獸的實力太過強大,單憑一族或幾族的力量,根本打不過它們,反而被它們消滅,所以前來邀請人熊族類加入剿滅魔獸的行列!”

“對!關於你們與人類的過節,我想在這裏我先答應你,會給你們一個圓滿的答覆!然而,魔獸力量巨大,遠非你們所想象的那樣,單憑一派一族抵抗他們,完全是雞蛋碰石頭,癡人說夢的話,要不然我們也不會千裏迢迢地跑到這裏來找你們人熊族!”袁小怡補充道。

話中雖然言辭有些過激,可句句針對要害。

幾個人熊嘰裏呱啦地說著,顯然是商討著。

過了片刻,帶頭的人熊說道:“我們先回去,給我們大王說說,然後再來!”

袁小怡覺得:既然有再來的意思,顯然是同意了我們的說法,可萬一不來了怎麽辦?我們到哪裏找它們?沒等袁小怡說話,華多多早就按耐不住,急道:“讓我們在這裏等,你們走了不回來怎麽辦?”

見到華多多這樣問,人熊嘰咕了幾句,顯得非常的憤怒,哇哇亂叫!可能是會人話的那個人熊對他們說了什麽。

袁小怡拉了華多多一把,意思是聽人熊怎麽說。那人熊說道:“你們這麽說是沖了我們的忌諱,人熊族是最狠別人的不信任!可以告訴你們,不論結果怎樣我們一定會回來的!”

說完沒等袁小怡說話,即刻消失在夜幕中,只留下瑟瑟的風吹蘆葦的“唰唰!”聲。

袁小怡和華多多此時的心情很矛盾,不知這人熊走了是好是壞事?

華多多有些失落地說道:“不知道還會回來嘛?”,袁小怡回了一句:“閉上你的臭嘴,消停點不行嗎?”

可以看出袁小怡的心中很煩亂,這一次華多多在沒有回嘴,兩人只有坐在那裏幹等的份了,漸漸睡了過去。

不知等了多久,東邊已露出晨曦的亮光,這時剛才那會說人話的人熊,身後跟了兩只人熊,來到他們身邊。

此時,袁小怡與華多多被驚醒,心情極為緊張,生怕這人熊一張嘴回絕了他倆的邀請。

然而,這人熊只說了一句:“跟我來!”轉身就走,袁小怡、華多多即刻跟上。

再沿著濕地轉了一會後,在一處水盈盈蘆葦茂密處,只見人熊向濕地中央跑去,而且這些人熊龐大的身軀並不沈陷下去,讓袁小怡與華多多感到很奇怪,他倆並沒有像人熊一樣那樣跑,而是馭劍飛行跟著他們。

前面一道灰蒙蒙的薄霧鎖住了濕地,看不清前面的情況,可人熊並沒有停止,而是徑直向迷霧中穿去,袁小怡、華多多人在半空也跟著它們向迷霧中穿過去。

穿過迷霧天已大亮,東方的天空中朝霞滿天,讓袁小怡與華多多吃驚的是,眼前竟是一片綠洲,郁郁蔥蔥高低起伏的樹林,茂密的綠色,被清清的水環繞著,輕霧繚繞,實在是太美麗了!簡直就是仙境般。

人熊的大王不同於其它的人熊,渾身的毛發都呈金黃色,坐在一個巨大的巖石上面,巖石白潔而光亮,這可能就是人熊大王的寶座了?袁小怡這麽想著。

人熊王嘰裏咕嚕地說了幾句,然後身邊眾多的人熊,“嗷嗷”地叫著,那會說人話的人熊對袁小怡華多多說道:“這是在歡迎你們!”

袁小怡、華多多隨即面露喜色,雙手抱拳表示感謝!然後又聽人熊王嘰裏咕嚕地說了好長時間,身旁的人熊又給他們翻譯,那人熊先說道:“我們大王同意你們的請求!願意為共同剿滅魔獸出一份力!”

聽了它的話,袁小怡與華多多高興地跳了起來,有抱拳施禮表示感謝。

尤其感謝這位會說人話的人熊,華多多高興地問道:“你叫什麽名字?我叫華多多,她叫袁小怡!”

那人熊答道:“我們人熊都叫我‘泰隆’,你們也叫我泰隆吧!”

“泰隆?泰隆!好聽的名字!”華多多自言自語地說道,很快他們與人熊打成了一片。

龜茲地界的峽谷中,帕哈提與陸壯壯再熟悉不過了,因為他們上次從這裏經過時,已經是兩年前的事了,那青石與紅石怵目驚心的打鬥場面,至今還歷歷在目。

他倆是被幹平常分配到這裏來喚醒石人族的,是要將青石與紅石一起帶到魔鬼谷,加入到消滅魔獸的大軍中,因為幹平常知道“石變金剛”石人族力大無窮,所向披靡,是誅殺魔獸必不可少的生力軍。

他倆到了之後,卻不知怎樣喚醒這些“石變金剛”們,他們來這裏好幾天了,想盡了各種辦法,可是那石人族不論他們采取什麽樣的呼喚方法,一直沒有蘇醒,這可難壞了帕哈提與陸壯壯。

自從上次遇見它們到現在,帕哈提和陸壯壯不知道它們其間蘇醒過沒有?因為他們倆只知道自上次平息了青石與紅石之間爭鬥後,它們各自休眠了。

他們倆的心情也從當初受領任務時的興奮,已經變成了沮喪、失落。兩人坐在一塊大的巖石上沈默不語了很長時間,後來陸壯壯木訥地說道:“看來我們真的完不成任務了?”

“哎……!”帕哈提長嘆了一聲說道:“有什麽辦法呢?這些石頭不知道要睡到什麽時候?師叔出來時又沒有交代過怎樣喚醒它們?全憑運氣了!”

“這幫石頭真…真是石頭,沒有一點反應!”陸壯壯木訥地說道,自己胖呼呼的右拳狠狠地砸在了坐在的大石上,震得嗡嗡作響。

帕哈提突然一跳從大石上跳開,看見陸壯壯還是坐在那裏,便問道:“剛才這塊石頭好像動了一下?”

陸壯壯絲毫沒有感覺慢騰騰地道:“哪有啊?剛才是我用拳打了一下啊!”

“哎呀!跟你用拳無關,我真的感覺它搖晃了一下!”帕哈提為自己辯解道。

還沒等陸壯壯再次說話,陸壯壯就感到自己坐下的石頭開始蠕動,漸漸地越來越高,碎石不住地掉落下來,將陸壯壯嚇得“哇哇”亂叫,帕哈提則在地上站著,雙眼目不轉盯地看著眼前發生的一切,表情從驚奇變成了驚喜。

待完全大石蛻變成石變金剛後,才看清這位是青石。

陸壯壯這時看到自己坐在青石的肩上,便一躍而下落在地上,顯出興奮勁來,兩人不約而同地叫出聲來:“青…石!”

帕哈提立即想告訴青石,他們此行的目的,只見青石甕聲甕氣地說道:“你們的來意我已知道!不必多說了!”

然後又大聲喊道:“弟兄們!起床了!”

只見地上的石頭漸漸站了起來,對面紅石的陣營也站了起來,紅石幾個起落來到了他們面前說道:“歡迎兩位少俠!我們已經知道少俠的來意,即刻準備出發!”

帕哈提本來準備說什麽,現在看來什麽都不用說了,只是大笑了幾聲說了一句話:“原來你們早知道!”

這正是:

戈壁濕地尋人熊,

四面狼嘯險象生,

一聲怒吼驚天去,

超越迷霧花草中。

喚起頑石戈壁涼,

幾經煩困燥難當,

無意之下青石醒,

天山峽谷再繁忙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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